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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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父親！”
闊別近四個月, 顧洵萬萬沒想到，在距離京城千裏之外的這裏，會再次見到他的父親, 顧典。
聽到顧洵的喊聲，顧典緩緩回過身來。
正午的陽光, 照在顧典的便服衣衫上, 仿若灑了一層金子, 耀得顧洵睜不開眼。
顧洵在京城時, 吃飯最為挑剔。
顧典看向許久未見的兒子，並未如想象中清瘦。
竟比在京城時，還要圓潤些。
顧典嘴唇未啟，卻發出一聲輕哼。
目光從顧洵移到李敬堂, 顧典對他使了個眼色。
“哦, 元卿，老師昨晚剛到，我想你今日便來了，便未深夜打擾你。”
李敬堂笑著拍拍顧洵肩膀，又道：“你與老師好好聊聊, 我先去看看廚房那邊午飯準備好沒，一會兒咱們不醉不歸。
”“聊聊”二字，李敬堂特意加重了發音，顧洵聽得莫名其妙, 還沒明白其中之意，李敬堂就不見了人影。
“還不進來。”
顧典話聲一如往日, 顧洵聽著遙遠又清晰。
跟著顧典的步子, 顧洵邁過門檻，進到李敬堂的書房裏面。
書房裏清幽而安靜, 沒了烈日的照耀，顧洵方才得以看去顧典臉上的神情。
沒有久別重逢的欣喜，也沒有諄諄教誨的關愛。
顧典剛才看李敬堂時，掛在嘴角的微笑，此刻也已消失殆盡。
只剩面色冷清，嘴角繃直，顧典看向顧洵的目光沈沈的，說不出的淡漠。
“父親，怎麽會突然到這裏？”
前些日子收到家信，一片祥和，今日望著父親的樣子，顧洵十分不解。
“突然嗎？”
顧典冷笑兩聲。
“還不跪下！”
顧洵自小從未見過顧典發這麽大的火氣，這一聲“跪下”，更是嚇得他一顫，立刻滑跪。
“嘶！”
顧洵剛剛低頭跪下，就感覺一個尖銳東西擊中了他的額角。
定睛一看，顧洵發現砸中他額角的是一個信封。
顧典不語，扔過來一個信封，明顯讓顧洵自己拆開看看。
顧洵雙手信上內容地從地上拾起信封，打開封口，抽出一張豎紅紋信紙。
展開信紙，信上內容，一字一句映入顧洵低垂的眼簾，讓他不禁指尖輕顫。
“風聞正盛，強留廚子，故狀親昵，毫不避人……昔顏……龍陽之好！”
看完整封信，這些關鍵詞在顧洵腦海中飛花般亂舞。
顧洵用力閉了閉眼，依然揮之不去。
“父親，身正不怕影子斜……”
顧洵話未說完，便被顧典的怒氣打斷。
“一個人說，我不信，兩個人說，我還不信，現在整個清淵縣都這麽瘋傳，你讓我怎麽不信！”
“不是這樣，我沒有……”
顧洵正要擡頭辯駁，就看著顧典拿著小時候打他手心的戒尺，怒氣沖沖地超他走了過來。
“家法過後，你再說話。”
隨著顧典話音同步落下的，是劈啪作響的戒尺聲。
長長的戒尺，並未落在顧洵的掌心，而是重重擊在他的後背。
趙芷柔說的二人私下親昵，李敬堂說的二人依依難舍，那封信裏，更是直接點了顧洵有龍陽之好。
顧典的怒氣，在此刻已達峰值。
肉皮撕裂的劇烈疼痛，從後背傳來，疼的顧洵緊咬下唇，硬是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曾經不過是逃懶背書，會被父親打上幾尺手心。
這次，顧典如此震怒，完全不覆人前的儒雅隨和。
猩紅的血跡，很快滲透顧洵薄薄的衣衫。
直到顧洵整個後背染紅一片，那劈啪作響的戒尺，才沒了聲音。
這時的顧洵，則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阿顏，阿顏。”
昔顏正在小食堂裏收拾碗筷，忽然就看到周成氣喘籲籲地朝她跑來。
“怎麽了？”
昔顏放下手中的碗筷，在圍裙上擦擦手，問道。
“陳主簿讓你趕緊收拾收拾，隨他去趟知州府。”
周成跑到昔顏跟前，趕緊交代著。
“知州府？”
昔顏蒙住，問道：“讓我去哪幹嗎？”
“說是大人去了兩日，吃不慣知州府上的飯食，非得讓你跟著過去。”
周成也是不理解，但既然陳思交代了，他也如實轉達。
“哎呀，別楞著了，趕緊收拾東西，陳主簿在前院等著你走呢。”
看到昔顏滿臉疑惑，周成又出聲催促。“好吧。”
雖然昔顏心裏總感覺怪怪的，但也是按照陳思的安排，收拾了些簡單的行裝，跟著周成去往前院。
到了前院，昔顏果然看見陳思站在一輛馬車前等候。
“陳主簿……”
昔顏剛開口，就被陳思出口打斷。
“阿顏，你終於來了，知州府催得緊，讓天黑前必須趕到，先上車再說。”
陳思推著昔顏，趕緊地上了馬車。
隨著一道清脆的鞭響，馬兒長嘶一聲，車輪滾動，馬車便出了縣衙大院。
“陳主簿，何事如此著急？單單因為大人的飯食嗎？”
馬車跑得快，路上顛顛簸簸的，讓昔顏心裏更加莫名的不踏實。
“剛剛收到知州府的人送來的信，是李知州親筆寫的，就說了要照顧顧洵飲食，特讓你趕往知州府，別的也沒提。”
陳思話音落下，昔顏輕嗯一聲，目光移向窗外紛紛後移的景物，再無話語。
“元卿，元卿。”
顧洵的頭昏昏沈沈，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在輕輕喚他。
顧洵趴在床上，努力側了側頭，睜開重重的眼皮，方才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是李敬堂。
“敬堂兄。”
顧洵幹裂的唇瓣微微動了動，無力地吐出三個字。
“嗯，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那日再回到書房，李敬堂就看到顧洵一身血跡地昏死在青石地磚上。
連忙找來郎中，無奈顧典打得太狠，顧洵背上皮開肉綻，短期內，是好不了了。
顧洵並未答話，只是呼吸略重了些。
李敬堂俯下身子，湊到顧洵耳邊，輕聲說道。
“老師命我召了昔顏過來。”
此話一出，顧洵的眉頭立刻微微皺了皺。
“老師之命，我不得不從，但我給昔顏周旋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大概今晚到，明早我再帶她去見老師。”
李敬堂說話之意，便是想聽聽顧洵有什麽安排。
“勞兄長讓她來見我一面。”
顧洵深吸一口氣，攢了許久的力氣，才說著完整的一句話。
“好，你放心，我必照辦。”
李敬堂輕輕拍了拍顧洵的肩膀，“你好好休養，我先走了。”
“等一下。”
顧洵出聲，喊住了李敬堂。
“那封信，兄長可知，是誰給父親的？”
郎中為了給顧洵減輕疼痛，給他用了些麻醉的藥物。
因此，這兩日，顧洵時而昏睡，時而清醒。
清醒之時，顧洵想遍整件事情，唯獨那封信，他想不出來自何處。
“鈔關。”
李敬堂輕吐兩字。
“鈔關？”
顧洵眼神一晃，似是明白過來什麽。
“前幾年，杜主事在京中與老師同朝為官，不知從哪收集了你的消息，遞到了京城，老師的手上。”
“呵。”
顧洵冷喝一聲。
“我心中有數了，昔顏的事，還要勞煩兄長。”
“放心吧，你好好休息，思慮太多影響身子恢覆。”
再次拍拍顧洵肩膀，李敬堂走出屋門，又命仆人照顧好屋內的顧洵，這才放心離開。
昔顏一行的馬車，路上緊趕慢趕，終於在戌時末了的時候，停在了知州府的大門口。
車夫拉緊韁繩，停穩馬車。
陳思立刻帶著昔顏下車，快步上了臺階，走到門房，要求通傳他們已到。
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府門裏面中跑出來個小廝，請陳思與昔顏進去。
躍過府門，過了前院，昔顏跟著引路的小廝，步子踩在鵝卵石的小道上。
月上樹梢，高高懸在屋脊之上。
昔顏低頭，發現月光如白紗，灑在眼前的小道上，清冷發亮。
“李大人。”
小廝停住腳步，陳思擡頭便看到李敬堂正在院子裏等候。
“一路勞頓，你先去後院歇息。”
李敬堂向對他施禮的陳思，點頭示意。
陳思應是，便跟著小廝繼續往前走，昔顏跟在陳思的後面，也碎著步子前行。
“昔顏留下。”
昔顏的肩膀，擦著李敬堂而過，隨後被他一聲喊住。
陳思回頭看了看李敬堂，又看了看昔顏。t
昔顏只得聽從李敬堂安排，跟陳思道別，原路返回，重新站在李敬堂的面前。
“你……”
李敬堂正要開口，知州夫人忽然從他身後閃了出來。
“你別嚇到她。”
知州夫人在李敬堂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便上前笑著看向昔顏。
“阿顏，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好，謝謝夫人掛念。”
說完，昔顏便從包袱裏取出一個油紙包，遞到知州夫人面前。
“夫人，這是今日上午剛做的桃花酥，花生餡的。”
“哈哈，難得你還記得我喜歡花生餡。”
知州夫人笑著將桃花酥接了過去。
“阿顏，你隨我過來。”
說著，知州夫人便向昔顏招招手，帶她去了院子一角，亮著光的屋子。
“夫人，喚我過去，是有何事？”
昔顏的臉上，略顯緊促，她畢竟一身男裝，在這月夜之下，應與女子避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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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洵在京城時, 吃飯最為挑剔。
顧典看向許久未見的兒子，並未如想象中清瘦。
竟比在京城時，還要圓潤些。
顧典嘴唇未啟，卻發出一聲輕哼。
目光從顧洵移到李敬堂, 顧典對他使了個眼色。
“哦, 元卿，老師昨晚剛到，我想你今日便來了，便未深夜打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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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二字，李敬堂特意加重了發音，顧洵聽得莫名其妙, 還沒明白其中之意，李敬堂就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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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顧典的步子, 顧洵邁過門檻，進到李敬堂的書房裏面。
書房裏清幽而安靜, 沒了烈日的照耀，顧洵方才得以看去顧典臉上的神情。
沒有久別重逢的欣喜，也沒有諄諄教誨的關愛。
顧典剛才看李敬堂時，掛在嘴角的微笑，此刻也已消失殆盡。
只剩面色冷清，嘴角繃直，顧典看向顧洵的目光沈沈的，說不出的淡漠。
“父親，怎麽會突然到這裏？”
前些日子收到家信，一片祥和，今日望著父親的樣子，顧洵十分不解。
“突然嗎？”
顧典冷笑兩聲。
“還不跪下！”
顧洵自小從未見過顧典發這麽大的火氣，這一聲“跪下”，更是嚇得他一顫，立刻滑跪。
“嘶！”
顧洵剛剛低頭跪下，就感覺一個尖銳東西擊中了他的額角。
定睛一看，顧洵發現砸中他額角的是一個信封。
顧典不語，扔過來一個信封，明顯讓顧洵自己拆開看看。
顧洵雙手信上內容地從地上拾起信封，打開封口，抽出一張豎紅紋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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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整封信，這些關鍵詞在顧洵腦海中飛花般亂舞。
顧洵用力閉了閉眼，依然揮之不去。
“父親，身正不怕影子斜……”
顧洵話未說完，便被顧典的怒氣打斷。
“一個人說，我不信，兩個人說，我還不信，現在整個清淵縣都這麽瘋傳，你讓我怎麽不信！”
“不是這樣，我沒有……”
顧洵正要擡頭辯駁，就看著顧典拿著小時候打他手心的戒尺，怒氣沖沖地超他走了過來。
“家法過後，你再說話。”
隨著顧典話音同步落下的，是劈啪作響的戒尺聲。
長長的戒尺，並未落在顧洵的掌心，而是重重擊在他的後背。
趙芷柔說的二人私下親昵，李敬堂說的二人依依難舍，那封信裏，更是直接點了顧洵有龍陽之好。
顧典的怒氣，在此刻已達峰值。
肉皮撕裂的劇烈疼痛，從後背傳來，疼的顧洵緊咬下唇，硬是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曾經不過是逃懶背書，會被父親打上幾尺手心。
這次，顧典如此震怒，完全不覆人前的儒雅隨和。
猩紅的血跡，很快滲透顧洵薄薄的衣衫。
直到顧洵整個後背染紅一片，那劈啪作響的戒尺，才沒了聲音。
這時的顧洵，則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阿顏，阿顏。”
昔顏正在小食堂裏收拾碗筷，忽然就看到周成氣喘籲籲地朝她跑來。
“怎麽了？”
昔顏放下手中的碗筷，在圍裙上擦擦手，問道。
“陳主簿讓你趕緊收拾收拾，隨他去趟知州府。”
周成跑到昔顏跟前，趕緊交代著。
“知州府？”
昔顏蒙住，問道：“讓我去哪幹嗎？”
“說是大人去了兩日，吃不慣知州府上的飯食，非得讓你跟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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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別楞著了，趕緊收拾東西，陳主簿在前院等著你走呢。”
看到昔顏滿臉疑惑，周成又出聲催促。“好吧。”
雖然昔顏心裏總感覺怪怪的，但也是按照陳思的安排，收拾了些簡單的行裝，跟著周成去往前院。
到了前院，昔顏果然看見陳思站在一輛馬車前等候。
“陳主簿……”
昔顏剛開口，就被陳思出口打斷。
“阿顏，你終於來了，知州府催得緊，讓天黑前必須趕到，先上車再說。”
陳思推著昔顏，趕緊地上了馬車。
隨著一道清脆的鞭響，馬兒長嘶一聲，車輪滾動，馬車便出了縣衙大院。
“陳主簿，何事如此著急？單單因為大人的飯食嗎？”
馬車跑得快，路上顛顛簸簸的，讓昔顏心裏更加莫名的不踏實。
“剛剛收到知州府的人送來的信，是李知州親筆寫的，就說了要照顧顧洵飲食，特讓你趕往知州府，別的也沒提。”
陳思話音落下，昔顏輕嗯一聲，目光移向窗外紛紛後移的景物，再無話語。
“元卿，元卿。”
顧洵的頭昏昏沈沈，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在輕輕喚他。
顧洵趴在床上，努力側了側頭，睜開重重的眼皮，方才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是李敬堂。
“敬堂兄。”
顧洵幹裂的唇瓣微微動了動，無力地吐出三個字。
“嗯，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那日再回到書房，李敬堂就看到顧洵一身血跡地昏死在青石地磚上。
連忙找來郎中，無奈顧典打得太狠，顧洵背上皮開肉綻，短期內，是好不了了。
顧洵並未答話，只是呼吸略重了些。
李敬堂俯下身子，湊到顧洵耳邊，輕聲說道。
“老師命我召了昔顏過來。”
此話一出，顧洵的眉頭立刻微微皺了皺。
“老師之命，我不得不從，但我給昔顏周旋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大概今晚到，明早我再帶她去見老師。”
李敬堂說話之意，便是想聽聽顧洵有什麽安排。
“勞兄長讓她來見我一面。”
顧洵深吸一口氣，攢了許久的力氣，才說著完整的一句話。
“好，你放心，我必照辦。”
李敬堂輕輕拍了拍顧洵的肩膀，“你好好休養，我先走了。”
“等一下。”
顧洵出聲，喊住了李敬堂。
“那封信，兄長可知，是誰給父親的？”
郎中為了給顧洵減輕疼痛，給他用了些麻醉的藥物。
因此，這兩日，顧洵時而昏睡，時而清醒。
清醒之時，顧洵想遍整件事情，唯獨那封信，他想不出來自何處。
“鈔關。”
李敬堂輕吐兩字。
“鈔關？”
顧洵眼神一晃，似是明白過來什麽。
“前幾年，杜主事在京中與老師同朝為官，不知從哪收集了你的消息，遞到了京城，老師的手上。”
“呵。”
顧洵冷喝一聲。
“我心中有數了，昔顏的事，還要勞煩兄長。”
“放心吧，你好好休息，思慮太多影響身子恢覆。”
再次拍拍顧洵肩膀，李敬堂走出屋門，又命仆人照顧好屋內的顧洵，這才放心離開。
昔顏一行的馬車，路上緊趕慢趕，終於在戌時末了的時候，停在了知州府的大門口。
車夫拉緊韁繩，停穩馬車。
陳思立刻帶著昔顏下車，快步上了臺階，走到門房，要求通傳他們已到。
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府門裏面中跑出來個小廝，請陳思與昔顏進去。
躍過府門，過了前院，昔顏跟著引路的小廝，步子踩在鵝卵石的小道上。
月上樹梢，高高懸在屋脊之上。
昔顏低頭，發現月光如白紗，灑在眼前的小道上，清冷發亮。
“李大人。”
小廝停住腳步，陳思擡頭便看到李敬堂正在院子裏等候。
“一路勞頓，你先去後院歇息。”
李敬堂向對他施禮的陳思，點頭示意。
陳思應是，便跟著小廝繼續往前走，昔顏跟在陳思的後面，也碎著步子前行。
“昔顏留下。”
昔顏的肩膀，擦著李敬堂而過，隨後被他一聲喊住。
陳思回頭看了看李敬堂，又看了看昔顏。t
昔顏只得聽從李敬堂安排，跟陳思道別，原路返回，重新站在李敬堂的面前。
“你……”
李敬堂正要開口，知州夫人忽然從他身後閃了出來。
“你別嚇到她。”
知州夫人在李敬堂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便上前笑著看向昔顏。
“阿顏，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好，謝謝夫人掛念。”
說完，昔顏便從包袱裏取出一個油紙包，遞到知州夫人面前。
“夫人，這是今日上午剛做的桃花酥，花生餡的。”
“哈哈，難得你還記得我喜歡花生餡。”
知州夫人笑著將桃花酥接了過去。
“阿顏，你隨我過來。”
說著，知州夫人便向昔顏招招手，帶她去了院子一角，亮著光的屋子。
“夫人，喚我過去，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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